其一

一间屋，六尺地，虽没肃静，却也精巧；

蒲作团，衣作被，日里可坐，夜间可睡；

灯一盏，香一炷，石磬数声，木鱼几击；

龛常闭，门常闭，坏人放来，恶人躲避；

发没有除，荤没有忌，道人心地，儒者服造；

没有贪名，没有牟利，了平静缘，作摆脱计；

无挂碍，无拘系，闲便进来，忙便进来；

省闲非，省闲气，还没有游方，还没有避世；

在家出家，活着降生，佛何人，佛哪里？此即上乘，此即三昧。

日复日，岁复岁，毕我这生，任他后代。

其二

笔之用以月计，墨之用以岁计，砚之用以世计。

笔最锐，墨次之，砚钝者还。难道钝者寿而锐者夭耶？

笔最动，墨次之，砚静者还。难道静者寿而动者夭乎？

因而得养生焉。

以钝为体，以静为用，唯其然是以能永年。

——摘自陈继儒·小窗幽记